美元稳定币的黑暗面：Tether 的真相与谎言

作者：流川枫 原文：Number Go Up /幣漲無疑 心得 

泽克福克斯（Zeke Faux）是《彭博商业周刊》和彭博新闻社的调查记者。他是杰拉尔德·勒布奖和美国律师协会银槌奖的获得者，也是国家杂志奖的评选入围者。他和妻子及居住在布鲁克林的三个孩子：2023年9月12日

这是我继 《FTX：Going Infinite》 之后，又一本让我血脉喷张的故事……

《Number Go Up》 这本书的核心围绕 Tether/USDt 展开，调查这家公司成为贯穿整个故事的主线。以下是我阅读本书后的一些令人震惊的发现，分享给大家。

2021 年 1 月：COVID-19 背景下的故事开端

本书作者 Zeke Faux，因为身边一位朋友仅用 10 美元投资 Dogecoin（狗狗币），便赚取了 500 美元，让他对加密货币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于是，Zeke 在 Bloomberg（彭博社） 工作期间，决定撰写一篇关于 加密货币 的报道，并开始调查 Tether。

调查过程中，Zeke 发现 Tether 拥有高达 550 亿美元的资产，如果按银行规模计算，它足以跻身全美前 50 大银行。然而，Tether 官网显示，这家公司的主管竟是一位 意大利整形外科医生，后来转行做电子产品进口商，甚至曾因销售盗版微软（Microsoft）软件被起诉，而这个人正是 Giancarlo Devasini——Tether 的核心人物。

Giancarlo Devasini 于 1964 年出生于意大利都灵，比 Piero Ferrari 更富有，他甚至超过了豪华跑车公司副总裁、恩佐·法拉利之子皮耶罗·法拉利，净资产约为 92 亿美元。

2022年6月Zeke 决定亲自飞往迈阿密，参加 Bitcoin 2021 Conference（比特币 2021 大会）。一位小说家 Carl Hiaasen（卡尔·西亚森） 曾经这样形容迈阿密：

“美国所有心怀不轨的人渣、堕落的政客，以及贩卖海洛因的毒贩，都会聚集到迈阿密。”

这句话也道出了迈阿密蓬勃发展的背后金主。

Zeke 作者在迈阿密见到了 Tether 早期共同创办人 Brock Pierce（罗克·皮尔斯）。Brock Pierce：早在 2013 年就想出了稳定币的概念，那是可以改变历史进程的创新。他们最初的项目名称为 真实时币（Realcoin），当时离岸交易所 Bitfinex 的 Phil Potter（菲尔·波特） 也在开发类似的概念，双方展开合作，最终将其命名为 Tether（泰达币）。

Tether 当时最具争议的一点是，USDt 几乎违反了银行业的每一条法规。当时，其他提出类似概念的开发者几乎都被逮捕，比如 夏威夷众议员 Ron Paul 提出的 电子代币（E-Gold） 也因涉及洗钱被捕，但 Tether 却在当时逃过了监管审查。

Brock Pierce 因为 2015 年时 USDt 的用户太少，决定放弃这个项目，他表示：“只要吃一次官司就得入狱。”

然而，Bitfinex 对 Tether 的发展和业务非常感兴趣，Phil Potter 便将 Tether 的构想告诉了 Bitfinex 的老板 Giancarlo Devasini，Giancarlo 立刻接受了这个想法。随后，Giancarlo 从 Brock Pierce 手中购买了剩余股份，并最终持有 40% 的 Tether 公司股份。

当时，所有想与 Tether 交易的客户，都会直接向 Giancarlo 本人发送消息联系。

我在 2019 年 2 月，也曾通过 Telegram 向 Giancarlo 发送消息，当时我想与 Bitfinex 进行 OTC（场外交易）。

当年我与 Giancarlo Devasini 的 Telegram 对话 / 匿名为 Merlin 是因为 Devasini 外表长相五官很神似。

Brock Pierce 最后则补充：

“Giancarlo Devasini 他为了币圈发展，承担了极大的个人风险与财务风险。”

订机票前往意大利米兰一探究竟

Zeke 作者想要更了解 Tether 老板 Giancarlo Devasini，于是前往意大利米兰找寻更多的信息。Devasini 曾经是一位整形外科医生，Devasini 的同学同事都描述他是一位喜欢勇敢冒险的人，Devasini 发现自己不适合当整形外科医生，就直接转向买卖软件、色情 DVD，在意大利建设电子工厂，但在 2008 年一场大火中付之一炬……

Devasini 曾在自己的博客写上：

“他瞧不起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敬佩跟他一起勇于冒险的人。”

Devasini 也很崇拜 伯纳·马多夫（美国金融史上最大宗庞氏骗局（Ponzi scheme）的主谋），直到 2012 年的一天，Devasini 读到了比特币白皮书……

2012 年 11 月，Devasini 在自己的博客上写着：“只要在 Google 上输入 Bitcoin，你就可以发现一个神奇的新世界。几个月前我偶然发现了这个东西，它改变了我的世界。”

Bitcoin: A Peer-to-Peer Electronic Cash System www.bitcoin.org

工厂倒闭后，Devasini 在 Bitcointalk 论坛 上发帖：“出售 2000 万张 CD/DVD 以换取比特币。”Devasini 换取的比特币，如今市值约 30 多亿美元，他就是这样致富的。

大约在同一时间，Devasini 投资了一间交易所 Bitfinex。Bitfinex 创办人是一位年轻的法国人，他复制了 Bitcoinica 的代码进行开发。不久后，Devasini 就成为了实际的负责人。2014 年 2 月Devasini 曾在 Bitcointalk 论坛 上回怼其他客户：“我们的运作透明，不表示我们需要花时间驳斥毫无意义的指控。”

可以看出 Devasini 的个性非常强悍，且厌恶那些网络上的笨蛋……

2016 年 Bitfinex 被黑（最强洗钱劫案：加密货币鸳鸯大盗）

Bitfinex 遇到最大的麻烦，就是被黑客盗走了 119,756 枚比特币（当时价值约 7200 万美元），相当于交易所一半以上的加密货币……若是在传统金融产业，Bitfinex 应该宣布破产。但是 Bitfinex 的做法 是 把所有客户的账户余额砍掉 36%（包括那些比特币没有被偷的客户），然后发行一个借据——BFX Token……

Devasini 采取了非常强硬的措施，他学到了一课：“就算他改变了游戏规则，也不会怎样。”

2017-2018 年的 ICO 泡沫让 Bitfinex 迅速填补了被黑客盗走的亏损，同时也导致 USDt 需求大幅上升。2017 年的 ICO 狂热，为 Bitfinex 带来了 3.26 亿美元的利润，Devasini 光是持股就超过 1 亿美元。

最初，USDt 只能在 Bitfinex 交易，限制了使用性，后来 Poloniex 交易所 开始接受 USDt 交易，到了 2017 年年底，USDt 的流动性已达到 10 亿美元。

Netflix新片《最强洗金劫：加密货币鸳鸯大盗》（有史以来最大的抢劫）

2021年加密货币鸳鸯大盗遭遇，Devasini表示已经归还了Bitfinex上的用户所有损失，Bitfinex认为自己是“唯一的受害者”，并提交了受害者声明，得到了其母公司iFinex的支持。

Devasini渴望再从这起事件捡回几十亿美金…….

Bitfinex/Tether 面临的银行压力

2017 年，Tether 将资金存放在台湾的几家银行（华泰商业银行、凯基银行、第一商业银行、台新银行、高雄银行和新光银行）。台湾银行需要依赖 通汇银行（Correspondent Banks） 作为中介，才能将资金从台湾转移到其他国家的客户账户。然而，这些通汇银行并不认可加密货币，逐一切断了与 Bitfinex 的服务，最后一家是 富国银行（Wells Fargo），最终导致 Tether 资金被困在台湾，无法转移到海外。Devasini 甚至考虑租一架飞机，将现金空运到海外（与 SBF 的思维模式相似）。

更奇怪的是，在 Tether 提起诉讼期间，Tether 仍然在 Omni 链（USDt 最早发行于比特币的 Omni Layer）上印出了 2 亿美元的 USDt。此时，Tether 已经没有任何运作中的银行账户，那么问题来了：真的有人汇款 2 亿美元给 Tether 吗？

一位名为 Bitfinex’ed 的研究者在法院文件中发现，Tether 自己承认无法使用银行系统。Bitfinex’ed 进一步研究了 Tether 与富国银行（Wells Fargo）之间的诉讼，惊讶地发现 Tether 背后完全没有任何银行或现金支撑……

Zeke 作者联系上 Bitfinex’ed，并在迈阿密海滩与其会面。Bitfinex’ed 说道：

“Devasini 只要轻松印出 USDt，然后用它购买数十亿美元的比特币，就能让公司看起来有资产支撑。”

在这段时间，比特币与 USDt 的巨大交易量，几乎全部集中在 Bitfinex……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Bitcoin price manipulation by Tether issuance in late 2017

2018 年 6 月，金融教授 约翰·格里芬（John M. Griffin） 发表了论文 《Is Bitcoin Really Untethered?》，证明在当时的市场环境下，USDt 可以被随意超发，并用于购买比特币作为抵押资产，进而人为推高比特币价格……

Devasini 坚决挪用客户资金

直到 Devasini 找到了波多黎各的 Noble Bank International（贵银国际），Tether 在该银行存放了数十亿美元资金。Zeke 作者联系上该银行创始人 John Betts，但在 2018 年，Tether 与 Noble Bank International 闹翻，原因是 Devasini 坚持将客户资金投入有收益的债券，以提高公司收入，但 John Betts 拒绝，因为这将增加客户资金的风险。

Devasini 直接表示：“我们需要用客户资金投资债券，我们需要更多收入，不需要回应批评者。”

Tether 的商业模式本身存在利益冲突，任何投资收益都属于 Devasini 及股东，但任何损失都由 USDt 持有者承担。如果 Tether 发生投资亏损，它更可能 隐瞒事实 而非主动披露，这将导致挤兑风险。

在 Devasini 将资金从 Noble Bank International 提走后，不久该银行就倒闭了……

挤兑风暴还是来了……

Bitfinex 一直使用 巴拿马的汇款服务商 Crypto Capital（加密资本） 进行资金转移和部分资金存放。

然而，Crypto Capital 总裁 Ivan Manuel Molina Lee 在波兰城镇 Skierniewice 的一家银行（Bank Spółdzielczy）维护着 Bitfinex 的存款账户，但这些资金最终被用于洗钱。

2018 年夏天，Bitfinex 在 Crypto Capital 存放了 10 亿美元，但 Crypto Capital 突然暂停了 Bitfinex 客户提款。Devasini 连续多次向 Crypto Capital 以色列籍负责人 Oz Yosef 发送邮件，内容如下：

“请你了解情况，目前的状况可能会对整个加密货币行业造成严重影响。如果我们不赶快采取行动，比特币可能会跌破 1000 美元……”

三天后，Devasini 继续写道：

“太多钱卡在你们那里了，我们随时可能引爆危机。”

随后，Devasini 越来越着急，再次发邮件：

“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来帮你的。到目前为止，我一直保持风度，但你必须停止胡说八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终，Crypto Capital 洗钱案的主要策划者——雷吉·福勒（Reggie Fowler）在美国被捕。

当时，我也尝试在 Bitfinex 提现美元，但我收到的 银行转账汇款方，全是乱七八糟的公司行号。Bitfinex 高管和员工利用自己的银行账户，向 Bitfinex 客户的银行账户转账，以应对出金压力。

2019 年，纽约州总检察长 John Castiglione（约翰·卡斯蒂廖内） 开始调查 Bitfinex，并惊人地发现Bitfinex 有超过 8.5 亿美元的资金被卡在 Crypto Capital，Bitfinex 竟然偷偷挪用了 Tether 的储备金，来填补 Bitfinex 客户的资金缺口。

当时，USDt 实际上并没有 1:1 美元储备。事情曝光后，Tether 立即删除了官网上的“1:1 美元储备”声明，荒唐至极！

Tether当时网站的变更引发了人们对公司储备政策的新担忧

约翰·卡斯蒂廖内（John Castiglione）在调阅 Bitfinex 与 Tether 两家公司资金调动时，试图查明是谁负责批准资金流动……结果发现，同意 Tether 向 Bitfinex 提供 9 亿美元信贷额度的人，正是 Giancarlo Devasini。

2019 年事件爆发，市场开始恐慌。Giancarlo Devasini 如何填补这个 9 亿美元的资金缺口？既然不能继续凭空印刷 USDt，那就直接发行自己的平台币（Unus Sed Leo，LEO）吧！Bitfinex 迅速通过 LEO 募集了约 10 亿美元，全部售予当时的币圈巨头，包括 Alameda Research、EOS Foundation 等。

当我与 Devasini 讨论 LEO 预售情况时，最低认购门槛至少为 100 万美元等值的 LEO 代币。

2019年，当时我与Giancarlo Devasini的谈话

2021 年 2 月，Tether 同意支付 1850 万美元，与纽约州达成和解。2021 年 10 月，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对 Tether 处以 4250 万美元罚款。

Brock Pierce 说道：“Tether/USDt 正在掩盖一个巨大的谎言，许多人认为 Tether/USDt 是加密行业最后的希望。”

在巴哈马购买豪宅

2021 年夏天，Zeke 成功联系到 德尔泰克信托银行（Deltec Bank & Trust Limited）董事长尚恩·夏洛藩（Jean Chalopin）。Jean Chalopin 与 Giancarlo Devasini 来自意大利同一个城镇，当地人称他们为 Cugion（意大利语：表兄弟）。

Tether 资金（150 亿美元）存放在 Deltec Bank，Devasini 决定在 Jean Chalopin 的巴哈马豪宅旁买下一栋别墅，以示商业伙伴间的信任。

Zeke 试图寻找 Tether 大户，当时 FTX 交易所的创办人 SBF 是 Tether 的主要交易者。SBF 表示：Tether 公司一直保持极度神秘，当时 SBF 通过电汇向 Tether 购买 USDt，然后再通过 Tether 兑换回美元。SBF 说道：“Tether 的电汇路径通常会穿越三个不同司法管辖区，并通过银行系统中的多个中介机构进行资金转移。”

SBF 抖动着双脚说道：“Tether 可能有 90% 的现金储备，但在金融市场中，即使你卖掉所有资产，市场也未必能全部买单……”SBF 根本不在意 USDt 是否是个巨大骗局，他只关心：每天是否有更多赌徒进入 FTX？FTX 交易杠杆是否不断增长？在 SBF 眼中，币圈的终极对手是币安，而当时的永续合约交易所竞争极其激烈，市场上的永续合约均以 USDt 作为计价单位。Zeke 持续采访 SBF，而 SBF 只是盯着六个屏幕，翘着双脚……

承诺 18% 年利率，这不是骗局？

Celsius Network首席执行官亚历克斯·马辛斯基（Alex Mashinsky）

Zeke 突然收到一个戏剧性转折，Tether 曾向 Celsius（摄氏网络）提供了 10 亿美元的 USDt 贷款，但要求 Celsius 提供超额抵押，即 1 美元的 USDt 需要提供 1.5 美元的比特币作为抵押。更令人震惊的是，Tether 甚至直接投资了 Celsius，这家公司后来破产。

Celsius如何为用戶赚取18%的利息呢？

Celsius CEO 亚历山大·马辛斯基（Alexander Mashinsky）完全是一个虚拟货币的门外汉，他的 DeFi 业务由杰森·斯通（Jason Stone）负责，承诺用户 18% 的年利率。杰森·斯通一边抽着大麻，一边管理 10 亿美元的资金，他向 Zeke 解释，他最早投资的 DeFi 平台是 CREAM Finance——没错，就是黄立成（麻吉大哥）的 CREAM Finance，该平台至少被黑客攻击过三次，荒诞至极...

Cream Finance 估值超过 1,800 万美元。

杰森·斯通管理的 Celsius 不断积累 18% 的债务，最终在 2022 年 7 月 13 日申请破产。

破产前，Celsius 向最大投资者 Tether 寻求资金援助，但 Giancarlo Devasini 冷血拒绝，甚至向 Celsius 追讨未偿还贷款。Tether 最终在 2022 年圣诞节前，以 1.5 亿美元的比特币及其他抵押品，确保 Tether 公司不会受到 Celsius 破产的牵连。

终于见到了 Bitfinex 的 CEO Jean-Louis van der Velde，但他却只是傀儡

Zeke 在德尔泰克信托银行（Deltec Bank & Trust Limited）举办的活动上，询问 Jean Chalopin：“为什么 Tether 的代表没有出席？毕竟 Tether 是这场巴哈马加密大会的主要赞助商之一。”

Jean Chalopin 回答道：“其实，Tether 派出的代表就是他们的 CEO——方隽哲（Jean-Louis Van der Velde）。”

Bitfinex执行长方隽哲（Jean-Louis Van der Velde）（摄影者：陈宗怡）

方隽哲出生于1964年59岁的荷兰人，居住在香港。方隽哲当CEO时几乎没有什么份量，因为还是必须听从真正的老板Giancarlo Devasini。

在 Zeke 要与方隽哲在巴哈马碰面聊天时，尚恩·夏洛藩（Jean Chalopin）却传了一封简讯给 Zeke，形容“把他们想象成已经被残暴打击、受伤的动物一样，需要慢慢接近他们，不要惊吓到方隽哲”。

Zeke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更接近 Tether 这个谜底了，要与 Bitfinex CEO 碰面聊聊。他们在巴哈马度假村的一家空无一人的酒吧里，方隽哲点了一杯气泡水，把眼镜折好收进眼镜盒。

开场白！

方隽哲：“我讨厌赌场。”

他接着说：“我之所以会避开媒体，避开在大众面前演讲，是因为我担心家人的安全，并非刻意隐瞒什么……”

方隽哲看着远方，紧接着说：“如果今天没有 Tether 这家公司，我们所知道的加密货币产业就不会存在。Tether 在银行不愿为交易所处理资金时，提供了获取资金的途径，但 Tether 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那是惨痛的代价……”

Zeke 便向方隽哲提问：“如果 Tether 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为什么不直接公开告诉大家资金在哪？Tether 是如何运作的？让更多人了解 USDt，就像 SBF 那样，对自己的 FTX 事业非常公开透明。”

方隽哲听后显得非常恼火，他暗示 Tether 有些事情他无法透露……紧接着他说：“你没有在战场上受过伤，所以才可以轻松看待伤口与疼痛……Tether 拯救了整个产业，我们不得不扛起沉重的负担。SBF 可以像一张白纸从头开始，从来不需要去处理这些包袱……你懂吗？”

方隽哲对我说，他不在乎钱，还重复了三次。他转过身，指着巴哈马派对上的年轻人，说：“那些年轻人只想着赚到第一个一百万，然后去买法拉利……我一想到就难过……”摇头叹息。

但他仍然不断向 Zeke 保证 Tether 是安全的，却又不给任何额外证据。Zeke 告诉方隽哲，他想与 Giancarlo Devasini 谈谈……方隽哲转身离去，说：“我想 Giancarlo Devasini 不会想与你见面。”

Giancarlo Devasini 终于出现在瑞士女友的艺术展览上。

Giancarlo Devasini 一直有一位年轻许多的艺术家女友——瓦伦蒂娜·皮科齐（Valentina Picozzi）。她的作品充满了关于通货膨胀、比特币与美元的议题，位于瑞士卢加诺（Lugano）的“中本聪”雕像正是她的艺术创作。

Michael Saylor 在 1 月 4 号推文，Valentina Picozzi 是这件艺术品的创作者

2023 年 3 月 2 日 Valentina Picozzi 赠送艺术品給 Nayib Bukele 合影

2022 年 8 月，Zeke 在推特上看到 Valentina 即将在瑞士卢加诺举办展览。

Zeke 决定飞往瑞士卢加诺，一探 Devasini 的神秘面纱。中午时分，58 岁的 Devasini 终于出现在艺术展上，他身材高大，穿着打扮像个老摇滚乐手，但他身旁跟着两个黝黑壮硕的男子——这两位来自纽约的男子接到的指示是“不得与任何人交谈”……没错，他们是 Devasini 的保镖！

Zeke 追了 Devasini 好几年，终于见到本人，当然奋力冲上前，却被保镖拦住……Devasini 用带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语说道：“祝你的书大卖。”

Zeke 最终还是无法与 Devasini 面对面聊聊 Tether/USDt 这家神秘公司，无法深入探讨他的整形手术生涯、离婚经历，也无法讨论他过去的博客内容，更无法挖掘 Tether 储备金的内幕。Zeke 最想告诉 Devasini 的，是 USDt 在柬埔寨和东南亚被用于洗钱、贩毒、诈骗，甚至人口贩卖……不知道 Devasini 是否了解 USDt 在世界不同角落所扮演的角色……

Zeke 仍然不死心，他用 Telegram 传讯息给 Devasini：“我想听你的故事，这很重要。我就在会场附近的罗拉酒吧（Bar Laura）等你……”

午夜 12:38，Devasini 依然没有出现……

Zeke 躺在床上，满心失望，这时他收到 Devasini 的一条消息：“Bees don’t waste their time explaining to flies that honey is better than shit……”（蜜蜂不会浪费时间向苍蝇解释，为什么蜂蜜比屎更好……）

Giancarlo Devasini 正打着更大的算盘。

2022 年 11 月 16 日，FTX 倒闭几天后，Devasini 现身萨尔瓦多，并与总统纳伊布·布格磊（Nayib Bukele）合影，原因是他正与萨尔瓦多计划发行 10 亿美元的“比特币债券”（Bitcoin Bonds / Volcano Bonds）。

NayibBukele （左六）Giancarlo Devasini （左五） Paolo Ardoino（左七）Max Keiser（左一）Valentina Picozzi （左三）Stacy Herbert（左四）

Devasini 当然有理由如此开心。2022 年，美联储不断提高利率对抗通胀，到了 12 月，利率已升至 4%。Tether 不必向 USDt 持有者支付利息，而 Tether 持有的大量美国国债所产生的收益，全都流向 Devasini 的口袋，几乎是纯利润！

2022 年，Voyager Digital、Celsius、BlockFi、Three Arrows Capital（3AC）、FTX、Luna……这些破产公司的连锁反应，让整个加密市场从 3 万亿美元市值暴跌至不足 1 万亿美元，而作为承载最多交易量的中心化稳定币，USDt 似乎完全置身事外……

这让我想到 Devasini 曾在博客里写过的一句话：

“要么我是天才，要么其他人都在侮辱你的智商。”

最后，我对 Tether 与 Giancarlo Devasini 的看法

Tether与美国政府东南亚诈骗虚拟货币市场的三角关系

我就用这一张图来解释我对 Tether（泰达币）这家公司的看法。

美国政府（US Government）

1. 美国政府需要维持美元这个巨大的谎言，而 Tether 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使 USDt 可以流通到开发中国家（越南、柬埔寨、泰国、萨尔瓦多等），从而让美元这个谎言继续演下去……

2. Tether 持有高达 1130 亿美元 的美国国债，这正是美国政府乐于看到的情况。

加密货币市场（Crypto）

1. Binance、FTX、Bybit 等高杠杆交易所，都依靠大量 USDt 作为交易结算单位。

2. DeFi 生态系统也依赖 USDt 作为基础设施，在其之上构建更多协议。

东南亚诈骗（Scams）

东南亚大量的电信诈骗都依赖 USDt 进行资金转移，包括 洗钱、毒品交易、诈骗、人口贩卖 等等。许多想要隐匿资产、逃税的人也喜欢使用 USDt，因为它可以快速转移资金，并能方便地通过东南亚的 OTC 交易换成其他国家的法币（Fiat Currency）。

在 Web3 的世界里，只需要美元稳定币，而不需要其他国家的稳定币

在未来的互联网世界，不管你来自哪个国家，大家只会使用 “美元稳定币 USD Stablecoin”。

人们不会习惯用 人民币、欧元、日元 进行结算。从 Tether 的数据来看，CNHt、EURt、MXNt 交易流动性极低，这足以说明一切。

这就像全球最富有的人只会在纽约曼哈顿购买房地产，因为那里交易流动性大，市场成熟，具备全球性指标意义。而其他国家的房地产，基本上只属于当地人的市场。

Tether 官方网页 USDt CNHt EURt MXNt 总发数量

台湾市场根本不需要加密货币交易所，只需要 USDt 就足够了！

你会发现，在台湾的加密货币交易所，交易量最大的永远是 USDt/TWD。

只要有了 USDt，就可以在离岸交易所自由买卖各种加密货币，无论是哪种交易类型，USDt 的流动性和深度都是最好的。

Tether（USDt）可以说是一种改变游戏规则的创新，它彻底颠覆了许多人的商业模式。

Giancarlo Devasini 是在拯救产业，还是满足自己的欲望？

我的答案是：欲望……

剩下的，就交由正在使用 USDt 的你去想象了……